为革命保护视力

今儿翻旧电脑找老资料，虽然东西没找着，倒是挖掘出年轻时候胡瞎逼编的一个小破故事《为革命保护视力》。以下是其中一章，从没给别人看过。虽然写得挺烂的，但你看过就知道，在开脑洞领域我也是很努力的。你要正好失眠，不妨当睡前读物。

主角“我”是一个能以眼杀人的超能力少年。一次因为情绪失控，失手害死了不少人，自此被巨大的负罪感压得想死。某日，几个平头光脸polo衫、西裤皮鞋夹坤包的国字脸大叔来到学校，将其带至一个神秘的墨镜老头面前。老头跟“我”讲了一个国字号大咪咪秘密。很烂的设定对不对？以下是老头所说的大咪咪秘密，我保证没有最烂只有更烂。

1

你想必知道：

在青少年中强制推行眼保健操的，全世界除了中国再无别家。连朝鲜都没跟庄。因为这事儿牵涉到国防战略力量。关于这一点，不要说别国了，我们自己人知道的都不多。

全国上下，从南到北，从小学到高中，每天课间2次，雷打不动。这个传统，或者说这个规定，沿袭至今已经49年了。中间只因为文革停课中断了6年。

不过这期间，民间的反对声音从来没断过。

前阵子，网上不就又出来一个宣扬‘眼保健操无用论’的热帖么？上面说，眼保健操毫无科学依据，按摩穴位完全没用，根本无法改善视力。手法不正确的话，反而会导致角膜变形。拿脏手揉眼睛，更是容易得上眼结核、角膜炎等等。总之眼保健操有百害而无一利，已经残害了中国两三代人。最有力证据，就是这么多年来中国青少年近视率不降反升，已跃至世界第二。

我们第一时间派专家上媒体辟谣，说导致近视的原因很多，并不能说明眼保健操有害。如果没有它的话，我们的近视率早就世界第一啦。

同时，出动大量五毛歪楼，制造新热点转移网民视线，几天内迅速沉贴。

我们为啥这么重视？

因为那文章虽然耸人听闻诸多谬误，关键的一点却说对了——眼保健操，确确实实，对预防近视一点用都没有。这是经过普查早有定论的。但国家为什么还要推行呢？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这事啊，还得从年开始说起。

2

那年9月，金星逆行，长达半年，前所未见。

根据五行之说，金主杀伐之意，不利交涉。

当月中苏论战进入白热化，11月肯尼迪被刺身亡，均跟这一天象脱不了干系。

而有一个小人物，也受它影响，祸福相倚，脱胎换骨，最后竟得以改变人类命运。

这人叫刘齐铭，时年32岁，任中国医学院体育教研室主任。别看他职位不高个头也不高，其实颇有些来头：

南北大侠杜心五的私生子。

著名武术家万籁声的师弟。

内家名拳自然门第三代传人。

拳脚虽比不上老万，内功也只到‘过三关通任督’的筑基阶段，但已不算弱手。

他平生绝少败绩。

因为几乎没跟人动过手。

这年中秋夜，老刘和新婚半年的妻子在家里边一起做着饭，边争论起十五还是十六月亮圆。说着说着说急了。他家里那位，外号‘女元霸’的，随手操起锅盖砸了过去，不偏不倚正中他脸。锅盖上立马现出一人脸浮雕。

老刘当场被拍得鼻骨骨折、颧骨骨折、颅骨骨折、眼球及视神经挫伤。亏得他是练家子。换一般人得直接被拍成死蒙古人。

当时医疗水平有限。骨折好接，他底子又不坏，别人伤筋动骨一百天，他一个月就愈合了。眼伤难治，眼瞅着就成了个半瞎。

老刘解放前正经学过紫微的，躺病床上藏纱布下掐算了一周，得出一结论：

五行金克木。自己乃木命人，双眼为甲乙木，当下非常之时天现异象，该着有这一厄。而今金气破骨入目，要想保住一副招子，只能一物降一物，寻一能克金的。那自然是火。倒不需要自焚，体内就有现成的火可借。那火，就是俗称的内气，也有叫内丹的。

问题是怎么借呢？老刘躺病床上藏纱布下又琢磨了三周。

有一次起夜，经过值班台看见两个小护士，一个正搓脸驱寒，一个正捆得直揉眼睛，顿时大受启发。因为眼神不好，得使劲儿靠近，兼之看得出神，还被误会是流氓。

又一日凭窗望青，发现马路中间被挖开了在铺管道，自救之道终于圆满。

先跟‘女元霸’离婚。

然后结合自然门功法与中医按摩手法，创出一套保眼神功，这就是后来的眼保健操。

神功之道，河车改道。

神功之要，以外襄内。

用现代话说，就是在运行小周天时，点按穴位施加外力，将督脉内的真气从颅顶、耳颊、印堂、鼻窍等处引导至眼窝，以疏通阻滞、舒缓眼压、修复视神经，然后再放归任脉。相当于先给督脉挖支流，又在眼窝修水库。

他每日早晚秘练此法，居然不到三个月就又复明如初。

不仅如此，还得了一项特异功能——能够以目御物。

最初不过瞪得裂镜玻璃。

没多久，看退解放卡车都是眨眼之劳。

当其时，全国上下正掀起第一波学雷锋高潮。各位大佬陆续都提了词。听到雷锋同志‘毫不利己专门利人’，‘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’，‘在平凡的工作中为社会主义、共产主义的事业而奉献自己的力量’，老刘感动不止汗颜不已自我批评不息，决定不再敝帚自珍，要向国家献宝。

3

这事儿很快上达天听，居然。

隔年开春后，主席和其他几位政治局常委，在中南海丰泽园菊香书屋外接见了老刘。

眼见得老刘双目一瞠，前清留下来的一口走水用大缸就被压成了铁丸，滴溜溜满院子乱转，咻一声旋又飞上百米高，众人均结舌不已，只有主席眼中寒光一闪，呵呵笑了两下。

林永远健康抢先评论道，呀这就算是“铜铁炉中翻火焰”了。

总理接着笑问，到这水平你用了几千寒热多少时节啊？

老刘连忙回答，读毛主席的书，听毛主席的话，只费了半年不到的功夫。

主席挥挥手说，我看还可以精进。不过你也不要一个人练，可以推广到全军一起练嘛。

陈元老接下茬说，美苏有核弹，中华有神功。这可比什么两弹一星省不少钱的了。

朱老总摇摇头道，有什么枪打什么仗，对什么敌人打什么仗，原子弹不搞能行吗？

邓公赶紧开口，不管科学神功，能保家卫国就是好东东。两样都要搞，两手都得硬。

这时刘宪法说话了，推广也无不可，不过我们共产党人是无神论者，不能叫神功。

主席想了想说，保眼，眼保，操，我看就改名叫眼保健操，好不好啊？

众人齐声应道，这个名字好，这个名字妙，这个名字顶呱呱，还是主席高高高。

于是当场敲定，先从卫戍部队中选拔一批武术好手，跟随老刘一同修习。

然而，三个月后初次验收，结果却叫人相当失望。

4

24名精英，无一成功案例。

反倒有两个不爱洗手的，双双患上了红眼病。

老刘深感挫败，往自身找原因时想起一件事来。

自己虽已结过婚，却仍是处男之身。

因为练的童子功，要守纯元气。

会不会跟这有关呢？

一问之下，果然学员们都已不是童男子。

老刘赶紧报告了这一猜想，顺带表达了对军人生活作风问题的担忧。

很快便得到指示——可以“预防近视”为名，在北京第28中学开展试点工作。

事实证明老刘是对的。

至少对了一部分。

每日两次眼保健操，持续1学期，名学生中，竟发现4人可以目光致动。

主席闻知后，亲笔下了批示：

那就让全国青少年都练起来嘛。国内外形势这么复杂，党内还有人想走别的路，光我一人盯着能行吗？必要时还得借学生们一双慧眼用用。

从此眼保健操练成者，都被称为‘慧眼’。老刘自然就是慧眼一号。

这回总理抢了沙发：此事要注意两点，一对群众绝对保密，二须严密监控慧眼。

一声令下，各种眼保健操集中培训、座谈会随之举行。

《人民日报》还为此发了半版社论，题目就叫《为革命保护视力》。

一时评论转发点赞无数。

从京到省，从省到市，从市到区，各级教育局均先后成立了‘爱眼办公室’。

从区到校，从校到级，从级到班，各中小学皆层层落实推广眼保健操。

中央更派出大批专员定期巡视，名为检查预防近视工作，其实是寻访、监视异能学生。

两年下来，各地记录入档的，总计不下三千人。

不过，主席末了也没用上这些慧眼。

因为红卫兵已经很够用了。

而且红卫兵已经很难控制了。

随着文革到来，学校停课，老师回家，学生上山下乡，慧眼计划随之停摆。

这一停，就停到了年。

那时学校刚刚复课。

主席某日闲谈无意中提及，慧眼计划才又重启，老刘才从五七干校给放了回来。

但还要再等上9年半，眼保健操和老刘，才能一起迎来新生。

5

到那会儿，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满地，总设计师邓公的脸色却还是寒冬气象。

他刚和里根总统通完专线，亲耳听到一个天大的坏消息：

半年前，美国太空总署发现一颗小行星正直奔地球而来。预计将于34年后到达。撞击地点是华北平原。

由于体量太大，以当时科技水平，不管发射核弹还是安装太阳帆，都没法阻止它。

到了年也许会有办法，不过眼下只能坐吃等死。

西方最顶尖的科学家们受邀参加秘密会议，不眠不休讨论三天三夜，得出这么一共识。

会后两个月内，至少有5名与会者，因为绝望而自杀，或者因为绝望杀了家人再自杀。

当然这是后话了。

话说邓公撂下话筒，长吸一口烟，短吸一口烟，吸到烟头烫指时，突然计上心头。

他望见院子里那口前清留下来的走水用大铁缸。

他忆起当年在菊香书屋前观看的表演。

他想，既然科学不能救地球，眼保健操行不行？

说病急乱投医也好，说死马当成活马医也罢，不说这是条道起码这是条缝儿。

隐约有光漏出来。

当年刘齐铭凭病夫之躯初成之功，愣轻而易举地把一颗上百斤的铁球给瞪上了高空。

如果集亿万人之眼力仰望星空，有没有可能把这颗小行星给瞪回去？

6

事无不可为。

事在人为。

邓公紧急召见老刘及一众科学院院士，要他们就此事写一份可行性报告。

两年后报告出炉，结论是理论上可行。

基于在慧眼们身上所做大量实验，他们计算出来：按照慧眼平均水平，撞击当日，只要有.64名慧眼一起对小行星发功，就刚好能令它偏移轨道，和地球擦身而过。

而从剩余时间、青少年人口、出生率和慧眼转化率来看，这事中国完全可以独力做到。

泱泱第一人口大国，好多事上吃的净是人口红利，连拯救世界都不例外。

那就不必动员别国。也就不用跟人分享这一大功劳大秘密。也就省得大家文化有差异知识结构不同，个中原理半年都解释不清，工作没法展开。

话说回来，其实就算这事不可行，院士们也一定会说行的。因为至少能给人希望。

尽管那只是少数高位者有权知道的希望。

高位者更需要希望，有时候。

简而言之，眼保健操迎来了第二春。

老刘受命领衔组建慧眼局，为便于工作，编制挂靠在教育部下面，对外仍称‘爱眼办’。但其实独立运转，权力极大，直接向政治局常委会汇报工作，经费也从国防预算中来。

为了更好推广多出慧眼，慧眼局开门第一件事，就是给眼保健操升级。

原先8节动作简化成4节，并一直沿用至今。印刷了标准穴位挂图，规定所有教室必须悬挂。编了歌诀，找解放军军乐团谱的曲，总政歌舞团伴的奏，中国唱片社灌的唱片。

起首一句就是‘为革命保护视力’。革谁的命啊？革小行星的命，因为小行星要来革咱们的命。

至于是不是要为革命公开这件事，中南海里始终意见不一。公开派力陈危机就是生机，要利用此事促进团结，实现伟大复兴。反对派则敲着桌子说这势必引起恐慌和社会不稳定，末日还没来呢自个先没了。

最后邓公一锤定音，小行星的事，美国不说咱也不说。眼保健操的事，打死都不说。

打那之后，我们死了谁都不说，一直隐身幕后，耐心看着。

7

看着慧眼越来越多，离.64这个数字越来越近。

看着你们一拨拨长大，谈恋爱，结婚生娃，奋斗，努力融入社会，隐藏自己的不一样。

看着社会大变样。

看着自个变老，高堂明镜悲白发。

看着时机慢慢成熟。

真是种煎熬呢，有时候会觉得。

零七年底，温总在同济大学发表过一个即席演讲。

里头有这么一段话，我现在还能背得一字不差。他说：

一个民族有一些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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